气，毕竟是血亲，她如何怪得起来？

　　何况若她遇到这样的事，只怕和父亲是一样的选择——牺牲她一人，便可拯救整个殷家，若是父亲当时问她一句，她能答，她肯定点头。

　　只是，父女情分终究难以至心十分罢了。

　　殷如雪对殷如歌也并没有多亲，所以双方也并没有觉得这“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不好。

　　在殷如歌眼里，只要殷如雪和林氏不作妖，她就把她们的生活照顾好，该吃吃喝喝的都给弃，生病了就给请大夫，该过生辰就给办宴席请客，一应俱全。

　　这大概是她这个殷家长女该做的事了。

　　总之，她不会亏待她们。自然，亦不会多给半分。

　　虽然殷如雪有时候在小事上也会跟她计较，但至少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她希望殷如雪能够坚持住。这样，她就会给殷如雪觅一桩良缘，该给的嫁妆，她也会按照殷家该有的体面去出。

　　自然，多一分也不会有。

　　“还是如歌姐姐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妹妹有些心事。妹妹今日前来，的确是想求姐姐一件事……”殷如雪有些吞吞吐吐。

　　青禾在一边沉着脸，她就知道，二小姐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而每次这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殷如雪闻到空气里一阵阵淡淡的素雅梅花香，莫不是她前几年亲手种下的腊梅花儿开了？

　　想着，殷如雪加快了脚步，转过几棵过了花季的金桂，果然看见墙角三四株未着一叶的腊梅树上，金灿灿开了一片如同胭脂色抹开，间有色紫色白的，在渐渐暗下来的黄昏中依旧夺人眼球。

　　青禾跟上去，故意打岔：“小姐，这一株罄口，一株素心，一株小花蜡，都是去前您让人从郊外青峰山上昭恩寺后移植来的，想不到今年竟照常开了花儿。这大小花儿间色而开，香气浓淡相宜，当真是一处美景呢。”

　　殷如雪本欲开口，被青禾打断，心里有些不快。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和青禾计较的时候，遂跟上去，就着青禾的话头道：“可不是么？姐姐看中的花儿必是好的。常人都道百花争春，却不知这腊梅才是花开春前，为百花之先呢。这冻梅含霜，香气浓而清，艳而不俗，不正和姐姐的性子相似么？”

　　“是么？”殷如歌轻笑，却并不把殷如雪的赞美当一回事。把她比腊梅？是讽刺她孤傲清高么？

　　“当然了！不是有首诗么？‘隆冬到来时，百花迹已绝。惟有腊梅破，凌寒独自开。’说的便是这腊梅为花之首。姐姐也是如此傲然群姝，自然是像的，”殷如雪又道，“这还有诗说，“‘横枝碧玉天然瘦……’”

　　殷如歌向来对这种干念的诗词无感，索性打断：“妹妹方才不是说有事找我么？究竟何事？”

　　殷如雪这才道：“其实妹妹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太后的千秋不是快到了吗？到时候太后她老人家肯定会邀请姐姐去赴宴。没么想着从没去给太后祝过寿，所以如歌姐姐……能不能带妹妹一起去？”

　　殷如歌回头看了殷如雪一眼。又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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