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顺了衣裳上的褶皱。
顾君酌刚走没两步,脚尖便踢到了地上那瓶烧酒,他低头望去,盯着那酒好半晌儿,忽然嗤笑一笑,笑着笑着便又索性坐在了地上。
全无形象可言。
他一颗心这几日一直堵得难受,自清醒后,自被司马长老救回一条性命之后。
脑海中的记忆无时不刻在提示他那天于朔漠中的所见所闻都是如此的真实。
他养了许多年的徒弟,他欢喜了许久的徒弟,有朝一日竟突然变成了那可怕的妖类。
而殷童似乎早就知晓自己是什么,看样子,她是瞒了自己许久了。
身为她的师傅,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她的安危犯了国宗门诸多门规,为了她的想法不顾及他人的流言蜚语。
清醒后的顾君酌回想起与殷童的许多往事。
现在却只觉得一切都十分荒谬。
原来一切一开始就是错的。
当初在白启山上捡回那只小狐狸的自己。
教她法术助她成人的自己。
为了她再度下山闯入苍幽皇宫的自己。
在九玄玲珑塔下救走她的自己。
不惜施展离魂大法自损魂魄只为救她的自己。
千里迢迢赶去朔漠的自己。
所有记忆中的自己,顾君酌只觉得像个十足的傻瓜。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自己保护,不是吗?
她本就是妖,不是吗?
而自己还以为她不过是只纯良无害的兽族狐狸。
太荒谬了……
顾君酌头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失败。
身为国宗门的师尊,天下正派的带领者。
他不但收了一只妖狐为徒,也对不住九玄玲珑塔下惨死的弟子,更救不了朔漠的一切。
顾君酌眼角滑落一滴水珠。
他一怒之下,握拳狠狠砸碎了那瓶烧酒。
于是瓷片和伴随着清凉的酒水一起破裂开来。
在寂静的四周发出剧烈的声响。
毫无防备的,顾君酌的手掌也轻而易举被那些碎片划破。
有些细小的碎片甚至已插入他的皮肉之中。
鲜血顿时顺着肌肤的纹理流淌至地上,与那摊酒水混合在一切,瞬间搅和成一汪血红色的液体。
酒的醇香和血的腥味在空气中缠绵交织,不断刺激着顾君酌的鼻息和他仅存的理智。
顾君酌的气息愈发深重,他喘着粗气,疼痛并未让他感到好受一点,反而让他愈发痛苦。
他的童儿,竟是妖孽。
多希望有人来告诉他这是一场梦,早知如此,纵然她身处险境,顾君酌也绝不会前往朔漠。
这样,说不定他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他的童儿于他心中,仍旧能和从前一般……
殷童还在藏书楼门外与那两位弟子争执。
眼瞧着这两位死活不通情达理的人固执如此,殷童怒火中烧,她丹田处的天魂珠隐隐开始沸腾。
卫清忧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深怕她一个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来,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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